洪婧媞和杨凤一边走向马车，一边吐槽：“王兄怎么回事儿，关誉和紫嫣爱得死去活来的，干吗把我许给关誉！”


  杨凤把她推上车，回头看了一眼，见乐羿摘下面具，向她挥手，愣了一下，也向乐羿招了下手，然后进了轿子。


  车夫梁新将马车调头，洪婧媞探首出窗：“关誉！你会后悔的！”


  杨凤拽了她一下，声音冰冷：“别演了归兰，想想怎么处理那个公主吧！”


  归兰取下面具，是一脸色惨白、眼神阴毒的少女，指了指梁新。


  杨凤捂住一只眼睛：“一神会的，自己人。”


  归兰这才凑近杨凤：“易了容，割了舌头，卖到窑子里。”


  “这样怕不保险，还是卖到氢星，或者……”杨凤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。


  归兰邪魅一笑：“我爹说，要等推翻了洪室，再把当窑姐的洪婧媞的公主身份公开！杀人，不如诛心！”


  行到僻静处，四匹马忽然狂奔起来，速度之快，二女感觉车厢快要散架了似的。


  “怎么回事儿！”


  “马惊了！”

  “快停下！”


  “我不是车夫啊！不会……停车……”


  梁新假意惊叫一声，然后悄无声息地跳下马车，眼看着马车跃过路基，冲入河中。


  梁新转进一条胡同，消失不见。


  就在马车入水前的瞬间，杨凤一剑劈开车轿，借着斜坠之势，与归兰兰双双跃上河流对岸。


  归兰咬牙切齿：“梁新呢？淹死了吧！”

  杨凤望着对岸胡同：“就算没死，他也跑不了！”

  归兰目露凶光：“得罪九头狐，背叛一神会，就算是神仙，也休想活命！”


  ※


  当晚，梁新来到一家名为“河洛斋”的酒楼，直奔二楼雅间。


  傅青山和安子兴正在等候，招呼梁新坐下。


  梁新喝了口酒：“哪位是关誉？”


  “关誉家里有事离不开，请问先生……”


  “我是一神会中京分会的，本来迷信帝由，认定帝由是救苦救难的唯一真神！”


  梁新又喝了几口：“可是没想到，入会之后我才发现，一神会竟然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！”


  傅青山一笑：“我们早就知道了！”


  “他们今天要把公主割舌卖身，让九头狐的归兰冒充！”


  安子兴问：“九头狐？是什么东西？”


  傅青山皱了皱眉：“钱家的，歪门邪道，都是女人，搞暗杀、买卖情报，不讲贞操，没有人性，杀人不眨眼！”


  梁新点点头：“对！其实很多人，原是良家女子，被胁迫收买，才堕落变坏的！如果有人良心发现，想脱离背叛，就会被活活弄死！”


  “太学院是不是也有？”


  “当然！她们无处不在！最近不是有很多女生无缘无故被殴打？为一点过节就下死手，打成残废，甚至直接打死，好几起了！”


  “你还以为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！其实可能就是有人要退出九头狐，其他成员就会对她下毒手——如果不忍动手，也会被惩罚，视为同犯！”


  “你怎么知道她们要对公主下手？”


  “这两年一神会跟九头狐，已经不分彼此。今天星主要见关誉，备了两辆马车，杨凤叫我灌醉宫中车夫，取而代之。归兰冒充公主，早就躲在马车里，等洪公主一进轿子，就被迷晕了……”


  “然后呢？”


  “出了王宫，两辆马车分开，我们就到了野外，把公主埋在乱草之中！等见过关誉，返回途中，她们又说要把公主割了舌头，卖到窑子！我一时气愤，决意反了一神会，投奔你们！”


  “那我们赶紧去救公主吧！”


  “放心吧，我已经把公主藏到乡下远房亲戚家了！没有人知道的！”


  “也好，我们现在要做的，是揭穿假公主身份！”


  “一神会耳目众多，这里也不安全……”


  三人正要起身，忽然一个个头晕目眩、感觉天旋地转，然后倒地不起。


  两个蒙面人冲上楼来，照准傅青山和安子兴心窝，手起剑落。二人摘下面巾，是杨凤和归兰。


  两人拎着带血之剑，走向梁新。


  “留个活口，逼问洪婧媞的下落……”杨凤稍有犹豫。


  “夜长梦多！梁新武功奇高，知道太多秘密，万一被他逃脱，后果不堪设想！”归兰说着，举剑便刺，一剑贯胸。


  “也对……其实洪婧媞喝了过量毒药，已经跟傻子差不多了！”


  “九头狐门徒遍布地星，要找到她也不难！让狐主下令，凡是长像与洪婧媞相似的，全部杀掉！”


  “我们也可以向洪佑俭进言，有人冒充洪公主，叫他不要相信任何人！”


  “还是禀报狐主、会长，他们自有定夺！”


  两人再次查验尸体，确认三人已死，这才越窗而去。


  ※


  紫嫣甜笑入梦，关誉正在讲两人的过去，听见黄奉瑛和严绛珠在后宅说话。


  “星主要娶紫嫣，紫嫣却在老大屋里，要是让星主知道了，那可是杀头之罪啊！”


  “怕什么？是星主不仁在先啊！他明知道关誉和紫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天作地配的！”


  “不管怎么说，明天赶紧送回薛家吧！”


  关誉一叹，他现在离开半步，紫嫣恐惧不安，病情加重。若是身体毛病，还好处理，但是心神魂魄受伤，就是万亿量子函数坍缩，能否治愈，有极大的不确定性——除非整体换掉，那就不是紫嫣了。


  乐羿忽然闪身进来，抱着一人，浑身是血。


  “安子兴死了，傅青山……”


  关誉立刻发出暗能量，护住他的心神、气脉：“还有救。”边说边读了傅青山微弱的脑波。


  “原来那个洪婧媞是冒牌货，怪不得她对乐羿没有感觉。公主的下落，如果她自己都不认得自己，恐怕……”

  这时傅青山慢慢醒来，脸上露出惶急之色。关誉忙安慰他：“我都知道了，你安心养伤。乐羿，你去替天居，找程继恩，就跟他说傅兄和安兄都没了。”


  “为什么说傅兄……明白了，是为了掩人耳目！”


  “嗯，不然九头狐不会罢手。”


  “谁是九头狐？”


  “是一个邪门组织，首领是钱克明。”


  “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？”


  “是个女人。你带傅兄到旧家，让他在那里养伤。”